独家 |《苏州河》上海上演,编剧海飞:上海的风能吹透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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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9日,原创话剧《苏州河》在上海艺海剧院上演。该剧改编自作家海飞的同名长篇小说,海飞本人也担任了话剧编剧。《苏州河》上演之前,海飞在上海艺海剧院接受了澎湃新闻·文学花边独家专访。
近年来,作家海飞构建着属于他的“谍战世界”,由他创作原著并担任编剧的《麻雀》《谍战深海之惊蛰》等影视作品不断引发收视热潮。《苏州河》以1949年上海解放前后的历史风云为背景,通过“谍战+刑侦”的双重叙事,再现时代洪流中的信仰抉择与人性挣扎。
原创话剧《苏州河》由浙江话剧团、杭州剧院联合出品,是2025上海·静安戏剧节展演剧目之一。
“我一直认为,谍战小说就是小说套了谍战的外壳,它一定还是写人性。”海飞如是说道。
这次对话特别聊到了上海。除了《苏州河》,海飞的许多作品都有“上海”。海飞说,因为儿时在上海的生活经历,他心目中的上海不仅是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地,也是让他爱上文学的地方。“我在上海的街头走着时,我觉得上海的风是不一样的,它的风甚至能吹透我的胸膛。”
海飞(左)接受澎湃新闻记者罗昕专访 摄影:李思洁
【对话】
上海是故事的发生地,也是让我爱上文学的地方
澎湃新闻:你有很多谍战作品为我们耳熟能详,像是《麻雀》《惊蛰》。从1994年创作到现在,你自己最喜欢、最满意的是哪部作品?
海飞:好像不停地在写,没有特别满意,也没有特别不满意。喜欢的有几个,比如《往事纷至沓来》《秋风渡》等,然后我手头正在写的一个谍战小说,叫做《残雪》,篇名恰是一个作家的名字。
澎湃新闻:你笔下的特工往往能呈现出复杂的人性,角色演绎也因此具有挑战。你感觉哪些演员很好地演绎出了你笔下的角色?
海飞:合作过的这些演员里,很多演技都很不错,比如张若昀、张鲁一等演员,还有一帮老戏骨,演技更不在话下。我一直认为,在我的创作中,“好人”会有许多缺点,“坏人”要让读者恨不起来,这样的创作才是成功的。因为人本质上没有好与不好,只有立场、利益,只有方方面面的关系。所以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,TA一定是有两面性的。
电视剧《麻雀》剧照
电视剧《谍战深海之惊蛰》剧照
澎湃新闻:这次上演的话剧《苏州河》也是如此。
海飞:《苏州河》写的是一个孤独警察的故事。从一开始到完稿,前后大约有8年的时间。不是说写了8年,而是这中间也创作了很多其他作品,有电视剧和小说,所以写得走走停停。我有一个牛皮信封袋,装了我所有关于《苏州河》的随记,随手记下我对这个小说的感觉。后来还找了上海公安局采访,去了上海公安博物馆。有位从事警史编写的警察朋友还送了我一本他主编的书,叫《海上警察百年印象(1843-1949)》。
话剧《苏州河》剧照
澎湃新闻:你是浙江诸暨人,但你也说了上海是你的半个故乡,你的很多作品里都有上海。你会不会觉得上海本身就是一座文学性很强的城市?
海飞:文学性很强的城市,故事性一定很强。上海这座城市,它就是一个故事发生的地方。
比如《上海滩》的主题曲里有我很有感触的四个字——“浪奔浪流”。一代又一代,在这里发生了很多故事,特别是民国年间,乱世多飘萍。我在上海的街头走着时,我觉得上海的风是不一样的,它的风甚至能吹透我的胸膛。
而我对上海这座城市有感觉,也因为我小时候在上海的生活经历。上海不仅是我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地,也是让我爱上文学的地方。小时候我住在上海外公外婆家,在阁楼里看了好多杂书,我们叫“闲书”,有些是有文学性的,有些根本没有文学性,特别通俗,比如《金陵春梦》这些。那时候文学已经慢慢流淌到我的血液里了。
还有提篮桥,也应该是盛产故事的地方。我外婆家住杨浦区龙江路75弄12号,已经拆迁了,但我到现在都记得是从外婆家坐28路公交车,从许昌路坐4站到提篮桥下车。提篮桥有一座“远东第一监狱”,据说前不久才刚刚被弃用,我想这监狱一定是发生故事的地方。提篮桥还有一个邮政枢纽。那时的邮报亭不仅卖报纸、杂志,还卖书,我记得长篇小说《白鹿原》就是在邮报亭买的。
澎湃新闻:你是怎么走上文学之路的?
海飞:我17岁去当兵,回来以后分配到诸暨化肥厂,当经济民警,又去车间拉了两年煤,那个时候开始写作。原因也挺简单,写稿可以赚稿费,可以养家糊口。后来又觉得写作可以改变命运。因为写了两年以后,我就被另一家企业招去编厂报了。
我获得的第一个文学奖项是《上海文学》的奖,叫“全国短篇小说新人大赛”,那时是2003年。得了一等奖后,我开始野心勃勃地想自己能不能去当专业的作家,然后就开始沉浸式的写作生涯。2010年我又开始写剧本,每一个阶段,写作的文体和方向都在变。没有变的是,一直在变着。
话剧《苏州河》剧照
“我大概在金字塔的腰部”
澎湃新闻:你的很多作品和谍战有关。会有一种声音认为,像是谍战小说、侦探小说、犯罪小说这样的类型文学,情节性很好,但是文学性偏弱。你怎么看呢?
海飞:这种声音永远有的,你也不需要努力去给它扭回来,也扭不回来。而且这种声音也没有不准确,因为它就是一个类型,怎么就不是类型文学?相当于《水浒传》其实也是黑帮文学,对吧?
我最近在写一个长篇小说,叫《剧院》,它就是一个写罪案、悬疑的作品,有推理,和谍战也是相通的。我一直认为谍战小说就是小说套了谍战的外壳,它一定还是写人性。我其实也在写一些传统文学其他门类的小说,只是这些小说没有被改编成影视剧,就发表在杂志上。我想怎么界定都没有问题。不重要。
澎湃新闻:像是格雷厄姆·格林、约翰·勒卡雷、阿加莎·克里斯蒂、雷蒙德·钱德勒,你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作家?
海飞:他们是特别专业的类型小说作家,功力非常深厚。其实要写成这些作家那样的作品,所付的心力会多得多,也会更累。
而我的罪案小说并没有很严谨的抽丝剥茧的推理过程,而是写人性内部的挣扎,而且这些挣扎聚焦在犯罪嫌疑人身上。如果是写一个正义凛然的警察或者侦探,那是一个相对程式化的人物。包括以前福尔摩斯探案的那个年代的推理小说,以本格推理见长,相对来说不像现在的社会派推理小说,主要写的是社会生态,写人复杂的内心。
所以我觉得像《漫长的季节》这样的罪案悬疑,它是在悬疑中生活着,又在生活中悬疑着。如果去掉悬疑成分,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世情小说。《漫长的季节》其实是非常优秀的一个长篇,只不过它没有以长篇小说的形象出现。
《苏州河》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
澎湃新闻:你有没有想过,当代的读者或者观众,他们想看什么?
海飞:现在短视频很流行,它肯定不是很好的精神食粮或者文化产品,也占据了我们很多的业余时间,但受众就是受众,你只可以引导,不可以规定。譬如我们觉得芭蕾舞很好,音乐会很好,但我们没法规定大家都去看。只能是引导。
所以现在的传统文学,它的受众一定会变少,出版业不景气也是一定的。然后电视剧,以前可能六七十集,现在40集变30集,30集变24集,甚至12集和6集,都有可能。但无论如何,不管短成了怎样,总有对精品剧集有需要的受众群体。我们就做给需要的人群看,但你不要想着让大家都叫好,那是不可能的。
以后各种分类会更明显,各种分类只占领一部分的人群。就像我们拥有月光的时候,不可能拥有阳光。
澎湃新闻:你会因为“看文学的人越来越少”感到悲观吗?
海飞:以前我一直认为我的舅舅是一个文学爱好者,后来才发现并不是。因为在他那个年代,除了看书也没别的更好的休闲方式了。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东西,以为1980年代是文学最时髦的时代,说当时征婚启事中也要写上“本人爱好文学”,但那是因为那个时代没有更多的选择了。现在,首先没有征婚启事这一说法,如果有,可能写上“本人喜欢游戏”“本人喜欢短视频”,更多的是“本人家境如何,成就如何”。我是觉得这个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,有些东西它是不能改变的。
至于我,我的心态就是把所有愿望都降到最低。我最初开始写作的时候就告诉自己,我发表不了的,有了这种心态以后,发表了会很开心。现在AI盛行,我的心态是如果有一天AI真会取代写作,那我就不写了。这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但我现在有一个在旁人看来或许很幼稚的“野心”。我把我的谍战小说做成了“谍战之城系列”,主要写上海、南京、宁波、汕头这些城市;我把我的犯罪小说做成了“迷城系列”,其中充满迷雾,充满谜团,把它们定位在江南的县城。我刚写了一部《剧院》,接下来还有几部虽然还没有写出来但名字已经取好了的小说,比如《黄昏》《青苔》。
有人说,这么多小说你怎么写得过来?我的心态又恢复到我刚才跟你说的“放低”心态了。写不完有什么关系?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写完?我写到半本书的时候,甚至我只是写了开头第一句的时候,难道我就不能给它结束吗?只要有这种心态,就什么都没关系。
澎湃新闻:这种心态一点都不“内耗”。
海飞:这个世界不是你的,你只是其中的一滴水,或者一小部分而已。你没有那么厉害,没有那么好,但你也不会那么差。
我以前打过一个比方,写作和其他艺术门类一样,是一座金字塔。我的定位是,我大概就在金字塔腰部的这个地方,它不会太低,也不会太高。我就当好金字塔中间的那一块石头就可以了。
海飞 摄影:李思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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